俄軍25日對烏克蘭多個目標發動大規模空襲，俄烏雙方隨即各自PO了“重大戰果”：烏克蘭聲稱擊落兩枚俄軍最新“鋯石”高超音速巡航飛彈，俄軍則聲稱用該飛彈擊毀兩套烏軍“愛國者”防空反導繫統。這其中，烏方說法尤其引發外界廣泛關註。這種俄軍當前最先進的高超音速飛彈，到底有沒有可能被烏軍的“愛國者”繫統擊落呢？

殘骸碎片之謎

據烏克蘭《防務快報》網站25日報道，俄再次使用最新型“鋯石”高超音速飛彈打擊基輔目標。

“這是繼2月7日攻擊基輔未遂後，俄軍第二次公開使用這種飛彈。但兩枚‘鋯石’飛彈在基輔上空都被擊落。”報道稱，在2月7日的空襲中，“鋯石”飛彈只剩下非常小的殘骸碎片，烏克蘭方面用了五天時間才正式確認俄羅斯使用這種飛彈。而這次襲擊留下了數量更多、含有更多信息的飛彈殘骸碎片，可以對該飛彈發動機類型、制導繫統、使用的材料等給出准確的答案。“總的來說，這些殘骸將使我們能評估‘鋯石’的真正能力以及俄羅斯目前在制造最秘密的飛彈方面所能達到的技術水准。”報道稱，飛彈是從克裏米亞方嚮發射的，但無法確定確切地點。報道還刊登了一張據稱是“鋯石”飛彈殘骸的照片。

《烏克蘭真理報》稱，該報的消息來源證實俄軍確實動用了“鋯石”飛彈發動襲擊，個別碎片的標記錶明它是在2022年生產的。

烏克蘭媒體PO的所謂“鋯石”飛彈殘骸

俄羅斯媒體也提到了這次空襲，但強調烏軍部署在基輔的“愛國者”防空反導繫統遭到重創。俄羅斯《觀點報》稱，俄軍於25日對基輔發動了一繫列打擊，在基輔西南部以及朱利亞尼航空站地區聽到了爆炸聲。塔斯社援引消息人士的話說，烏軍兩套“愛國者”防空繫統在朱利亞尼國際航空站附近被摧毀。此外，位於基輔市中心附近的烏克蘭國家安全局秘密事務室被擊中。《觀點報》透露，這次打擊是在“鋯石”高超音速飛彈的幫助下進行的，它從克裏米亞附近的艦艇上升空，只用了約3分鐘就抵達基輔。由於該飛彈的飛行速度極快，烏軍防空繫統根本沒有時間作出反應。但俄軍尚未就此事提供官方信息。

“鋯石”性能更加優越

《觀點報》援引俄軍事專家的話稱，“鋯石”飛彈射程略遜於俄軍早先投入的另一種“匕首”高超音速飛彈，但這兩種飛彈都顯示出“無可爭議的有效性”。

《防務快報》稱，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張“鋯石”飛彈的清晰照片，俄國防部也僅公佈過該飛彈發射時的低分辨率視訊。“鋯石”飛彈的性能仍然存在疑問，因為俄羅斯首先宣佈該飛彈具有400公裏的射程和6馬赫的速度，但後來又改口稱其射程為600公裏，最新的說法是1000公裏的射程和9馬赫的飛行速度。《烏克蘭真理報》稱，烏方負責相關調查的專家錶示，“鋯石”飛彈的技術規格與俄羅斯方面公佈的數據不符。

“鋯石”高超音速飛彈想象圖

中國軍事專家張學峰27日告訴《環球時報》記者，“鋯石”屬於高超音速巡航飛彈，而“匕首”則是助推滑翔型高超音速飛彈。“鋯石”飛彈採用吸氣式發動機，可以直接利用空氣中的氧氣，在巡航階段不需要攜帶氧化劑，因此在相同作戰指標面前，它的體積更小，成本更低。此外，“鋯石”飛行中的絕大部分時間都是有動力的，不會隨著飛行距離的延長導致速度降低，飛行航線的選擇也更加靈活。而助推滑翔型的高超音速飛彈在動力助推段結束後，彈頭在滑翔過程中速度會越來越慢。

烏軍真能攔截“鋯石”？

烏軍戰報顯示，俄軍發射的“匕首”和“鋯石”高超音速飛彈都曾被攔截過。那麽這些高超音速飛彈到底能不能被攔截？張學峰錶示，相對於古早彈道飛彈，高超音速飛彈更難被擊落，除了其飛行速度更快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在於它們能進行更大範圍、更大過載的機動，飛行軌跡具有更強的不可預測性。如果高超音速飛彈僅依靠速度突防，先進反導繫統理論上仍然有較大機率將其攔截下來。具體的情況，就要看雙方的設計和參數細節。因此用反導繫統攔截高超音速飛彈，不是能或者不能的問題，而是機率問題。

但現實情況更為復雜。張學峰認為，實戰中，烏克蘭僅依靠兩三套“愛國者”繫統，想要對俄軍高超音速飛彈做到“來一枚攔一枚”是不可能的。

他錶示，“愛國者”防空繫統在作戰過程中不能實現360度全嚮覆蓋，因為它的雷達跟蹤範圍是120度，要滿足攔截要求的高精度跟蹤範圍只有90度。據報道，根據俄方情報，部署在朱利亞尼航空站的“愛國者”繫統雷達應該朝嚮東北，主要攔截從東嚮西射嚮基輔的俄軍彈道飛彈和高超音速飛彈。不過這可能會導致無法防禦克裏米亞方嚮射來的飛彈。因此烏方可能會有第二套“愛國者”繫統指嚮南部，重點防禦來自克裏米亞方嚮的攻擊。但即便如此，兩套“愛國者”繫統仍然無法實現全方位覆蓋。

烏克蘭防空繫統缺乏體繫支撐，對於攔截高超音速飛彈極為不利。張學峰錶示，“愛國者”繫統的AN/MPQ-65雷達水准覆蓋角度為120度，想要對整個覆蓋空間進行全面搜索需要較長時間，不利於發現高速目標，因此它需要得到外部情報支援。烏克蘭沒有能為“愛國者”繫統提供精確空中目標信息的先進雷達，北約的傳感器距離較遠，能否跟蹤飛行高度相對較低的高超音速巡航飛彈也存疑。而且按照俄方說法，“鋯石”飛彈從克裏米亞附近發射到抵達基輔上空只用了3分鐘，這給烏方防空繫統留下的預警時間非常短。烏方防空繫統能否進入戰鬥狀態都成問題。

“愛國者”繫統的AN/MPQ-65雷達水准覆蓋角度為120度（資料圖）

此外，烏軍防空繫統可能是俄軍的首選打擊目標。張學峰錶示，“匕首”飛彈可以在接近“愛國者”繫統發射陣地時進行針對性機動，包括一次或者多次拉起機動，等該飛彈飛到“愛國者”陣地上空後再以接近90度俯沖角打擊該繫統頂部盲區。“鋯石”飛彈也可以通過航路規劃，從“愛國者”防空繫統的盲區發動進攻。俄軍打擊朱利亞尼航空站的“愛國者”繫統，很可能就是使用類似戰法。張學峰錶示，如果高超音速飛彈真如烏克蘭說的那麽容易被攔截，俄羅斯和美國就沒有必要如此急迫地投入重金發展高超音速飛彈了。他錶示，“烏軍之前曾聲稱，從未擊落過老式Kh-22和Kh-32超音速飛彈，但性能更先進的‘匕首’和‘鋯石’高超音速飛彈卻是‘來一枚攔一枚’。這背後的原因值得品味。”